來兜 -8˚C、100 km/h 的風

[kino drinking hot beverage in cold weather]

這天下午如往常在四川餐館用過午餐。走在外頭只覺冷風特別凜冽;為了幫綠忍者上緊鏈條,仍是騎著 Bianchi (綠忍者的大師兄) 滑下坡去汽車百貨弄了個扳手頭。

[torque wrench and 24mm socket]

下午捲起袖子 — 純意象,其實全身包得緊緊的 — 給綠忍者動大手術。想說連後輪都要鬆開了,可不能大意。

調整鏈條時得注意後輪正不正,左右各有刻度得對齊同一條刻線。對齊刻線其實不一定是最正的位置,有時最好還是用條細線拉直來測量。至於綠忍者的後腿… 仔細端詳了一會,發現左右差了一格以上的刻線 Orz… 輪子用肉眼左右比對一下就發現它歪歪的。

[left size of chain slack adjuster]
[right adjusting screw and marker]

動工時回了屋裡幾趟,讀讀維修手冊,暖暖身子。一旦知道要怎麼做,執行其實是十分容易,不久後滿意收工。

人類真是麻煩的生物。不久後,就又到了進食的時間。天,此時已經暗了。

上網查查氣溫。

喔?攝氏負八度。再加風寒效應。應該是這冬天到此時最低的溫度了。

負八度 ==> 剛整好的車 ==> 肚子餓了 ==> ??

我決定來兜個風,進曼哈頓吃碗拉麵。


保暖衣褲。雨褲。厚毛衣。魔鬼帽。我盡情地把各種質材的衣著往身上舖,單手抱著我的大橘子安全帽,帶著一股不知是什麼這麼新奇的小小興奮,又踏進了那好像冰凍成流動固體的空氣。

魔鬼帽能把口鼻遮住,因此呼出的空氣有一部分被引導向上。當我走個數步而眼鏡泛起一層白霧之時,我依悉意識到除了保持體溫,什麼才是接下來最大的挑戰。

給綠忍者多一點 Choke 引擎就一如往常地「哼哼哼~~」跑了起來。可靠的傢伙。如奇諾的解釋,綠提供速度,我提供平衡:綠啊,你就祈禱你伙伴這次別出什麼奇怪的毛病吧。

才起步,我就有如進入了白色的世界。不對… 雖然不久前暴風雪殘留了些雪堆,但放眼望去盡是白色也未免…

把面罩掀起,霧水才慢慢散開。但在提高些速度時,冰風刺激地鼻子眼睛也不好受。於是面罩就在全開/半開/全關的位置,依車停或行的狀態循徊。

很快地上了 BQE (布魯克林-皇后區公路)。咦?紐約舉世聞名之差的路況,果然名不虛傳。怎麼這麼晚了還這麼多車呢。此時車行仍能維持一定速度,有個 50~60 km/h 吧?霧氣的問題暫時在掌控之下。漸漸地腋下感覺涼颼颼地,寒氣開始穿透進來。冰涼的指尖有點刺痛,愈來愈明顯。我雙手輪流握拳,確定手的知覺和動作反應能力沒有受到太大阻礙。

跑過半個布魯克林,遠遠能見到自由女神像和曼哈頓的經濟特區。我沒費神去看,因為前面塞車了。我服了你,紐約,這時候還塞車?我在心裡哈哈大笑,哼著曲兒;但這都只能藏在心裡,現實是我正一版一眼地控制呼吸,免得一笑了,前面的路就全變白了。

周圍的鐵籠人 (二輪乘風的我們習慣如此稱呼路上被關在四輪鐵寵的可憐生物) 那時看到我,不知有沒有投來什麼異樣的眼光?我並沒去注意,總之大家就這麼塞過了剩下的布魯克林,呼嘯過了宏偉 (並吹著勁風) 的曼哈頓大橋,投身紐約、紐約。


享用完拉麵,踏上回程。也許是肚子填飽了,心裡也鬆懈下來,出發後的幾分鐘內遇到了些奇奇怪怪的麻煩…

首先安全帽的繫帶忘了扣上。因為抗寒手套很厚,要扣上帶子非得在路邊停下來,暫時把手套脫掉。原本冷冷的右手就冰掉了。

再來魔鬼帽的護口鼻部分拉得太高,呼出的氣有一半向眼鏡衝… 霧氣的問題就此達到最高峰。豈止是白成一片… 鏡片上竟然結出一兩顆不小的水珠。也不知那還是水?還是冰?還是手套上沾到了油,或被冷空氣激出來的眼淚的殘留物?

幸好回程的公路上總算是通暢無阻。一邊隨意緊縮全身肢體肌肉來增加熱能,一邊催著油門,讓這「胯下火箭」負著我在筆直的高架路上以 100 km/h 的速度奔馳。

在綠忍者的背上專心向前進之時,心裡有許多不知名的負擔似乎也被拋在後頭,追不上了。

我倆若無其事般輕輕停在房後。照常和綠忍者道聲「謝啦,辛苦了」。伸懶腰拉開有點發僵的身體,心想:上次看到的防霧面罩,還是買下來吧。

[sadamoto yoshiyuki characters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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